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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炼在汕大的聊天《诗歌是我们唯一的母语》精彩纷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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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根播报 达人
2014-12-24 09:253.1万 阅读 | 评论 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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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雾霾时代,没有乌云裂缝,漏出金光,我们往哪去?”诗人杨炼替今日的年轻人发出忧思。

“诗歌只是一盏油灯,在黑暗中漂游,给予无边黑暗一点光。”安娃(文学院彭小燕老师)回忆自己与诗的故事,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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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12月,北岛为汕大带来国际诗歌节。几名爱诗者在诗歌节相聚,成立了“壹点诗社”,希望在孤独的路途上寻二三友人,聊聊诗歌与梦。

一年后,壹点诗社邀来诗人杨炼,与年轻诗人们聊聊天。杨炼看着年轻的诗社成员,玩笑道:“在我看来,你们还只有半点。”诗社成员江美龙回应:“希望杨炼来,将我们的‘半点’变成‘一点’。”

杨炼,1955年出生于瑞士,成长于北京,1976年开始写诗。1978年成为着名文学杂志《今天》主要作者之一。1987年,被中国读者推选为“十大诗人”之一,同年在北京与芒克、多多、唐晓渡等创立“幸存者”诗人俱乐部,并编辑首期《幸存者》杂志。1988年,应澳大利亚文学艺术委员会邀请,前往澳洲访问一年,其后,开始了他的世界性写作生涯。【1】

在诗歌会上,诗朗诵环节结束后,进入自由讨论环节。杨炼指出诗歌会的诗集上他的诗《卡普里》排版有误,需空格处未分开。

来自韩山师范学院的向北(姚则强老师)说诗歌本无答案,或许错误排版引发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
排版之误,引发大家对诗歌与标点符号讨论。杨炼说:“标点符号是给语言的规矩,这规矩无关传统汉字。”杨炼写诗时,注重词与词、句与句间的留白,这空白让诗歌更具开放性。读者在空白处得闲暂停片刻,思考作者所写,在这过程中参与书写。

怎么写诗呢?是信笔说开还是严密构思后再下笔?一位同学问杨炼。

“边写边听‘室内乐’,”杨炼答。他在《卡普里》里有句“你对了/人生的室内乐/要么全神贯注倾听/要么该关掉”。仔细倾听内心的活动,不停摸索、装配、拆除、再装配,将字句的砖头数次拆开组合,直到听见“嘎嘣”一声,好似机器卷轴对上位置,诗歌在这一刻长成。

《大海停止之处》(杨炼)的最后一句是“从岸边眺望自己出海之处”。写完这句,杨炼好像听到内心“嘎嘣”一声响,他知道完成了,同时,完成的不仅是这首诗,也完成对这一辈子活法、写法的决定。

除了普遍性的倾听之外,杨炼认为,还要关注中文当代诗两大特征:实验性与观念性。实验性是指当代诗创作中的不拘泥,进行多维度探索,向着未来、西方或过去,每种探索都有其价值。观念性源自其年轻,作为新的文体,当代诗没有文化模特可模仿,前方是无人涉足的雪地,每个人每一日的每一文本都是创作新观念的过程之一。

在这无羁绊的当代诗领域,要成为好的诗人,需牢记12字——“独立思考为体,古今中外为用。”杨炼在多处演讲时提及这一写诗秘笈。独立思考即倾听自己内心室内乐而非人云亦云;活用古今则是一种判断、筛选能力,它是写作者寻到自己的语言,表达出内心之乐音之前提。

写诗像是漂游在大河上,需结合理性大方向与感性开放性。理性与感性源自两种积累,第一种是人生经验,打开自己、直面现实世界,获取直观感性经验;第二类是理性反省,在反思中回归,积攒能量。杨炼描述写诗的双向性。

文学院教授杨庆杰据双向性说法提出两种诗人:学者型诗人和文学型诗人。杨庆杰把自己归类于学者型诗人。因害怕如杨炼那一批流浪诗人漂泊不定的命运,杨庆杰选择去大学,谋一份较稳定的职业。虽然他的走上文学研究者道路,但写诗的习惯仍未丢弃。他研读古今众多优秀诗歌作品,拥有足够的理性回归力量,却因经历有限,缺乏流浪诗人们的感性经验带来的打开之力量。对杨庆杰而言,写诗是为了保持青春状态,不要丢失对文学的感性感知力。他举例道,闻一多先生的《唐诗杂论》是一部学术性着作,同时是闻一多以诗人身份与唐代诗人的对话。“对于学者,若少了感性经验的打开,学术研究就像过去弄八股。”

诗人在其所处时代中,应该是什么形象?

杨炼的回答是“提问者是诗人永远的形象”。两千多年以前,楚国的大夫屈原发出“天问”,至今五金,人们仍在思考屈原的发问。重要的不是谁是读者或阅读量大小,而是把问题放在那儿。

困扰计算机专业校友肖时炜的问题是“我的读者是谁?如何应对?”几年前他重新开始写诗,偶尔将原创诗发到QQ、微信,写给别人看的诗好像总不如写给自己的好,总会下意识去迎合读者。收到读者各种评价后,误解之声使他怀疑自己写诗的意义。他决定以后只写诗不发布,写给自己,而传播的欲望仍让他不安。

2012级文艺学研究生辛北北用《空镜子》给出他自己的回答,其中一句是“走得越远,返回得越深”。这首诗是他停笔几个月后写的第一首诗,讲述对自己写诗的阶段性思考。对于微信状态蔓延的现象,辛北北提出质疑“萤幕无声回头,微信早已是秋天”。同时,他也为自己刷微信行动感到焦虑。“焦虑感会伴随每个人的一生,”他说,“写诗是我缓解痛苦的方式。”诗歌的最后,他提问“空镜子,还是空椅子?坐下吧/你的讲述,已在我这里完成”,“空镜之问”给他打开一条路,通向新的问题与回应。

写诗者不必也不能追求大红大紫,诗歌读者毕竟是少数。对于写诗者而言,最重要的自我成长。杨炼以航船形容诗歌创作:多日后,当你重读自己旧作品,与今日作品作比较,发现今日之作与旧作拉开了距离,这说明你的船已经启航。“在一段又一段的航程中,个人的生命得以丰富。”杨炼道。

“这过程很长,需要足够的定力作为支持。”辛北北说。

在《诗意的幸存者》一文中,杨炼写:“我们每个人的人生、历史、思想、艺术,本身是一首小长诗。年轮兑换成了思想,而挑战威权话语的个性诗意不变。”每个时代有不同的黑色空间或灰色雾霾,但写诗人以不妥协的诗意发出天问,用自己的语言为时代作注解。

有人问全球化时代,弱势民族如何应对自身文化的危机?杨炼指出,不仅弱势文化,东方与西方都一样,全人类都面对着这一“诗意的困境。”

这困境的可能出路是诗歌。因为“诗歌是我们唯一的母语。”杨炼道。

(记者:张梦卿  编辑:蔡有婵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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