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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草根播报】做鞋子的人——汕大公共艺术10级毕业生和他的100双陶鞋

草根播报
草根播报 达人
2014-07-22 09:101.9万 阅读 | 评论 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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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“能不能送我一双?”“这鞋子怎么卖啊?”“把这双留给我!”
   5月14日下午5点,在汕头大学图书馆前门的楼梯上,张宇老师刚宣布完“艺术学院公共艺术专业答辩会圆满结束”,周围的观众们便向作品《和鞋》的作者发问了。
    《和鞋》是一组由100双陶质的鞋子和一只直径约80cm的陶质深棕色水缸构成的作品。在图书馆西侧的楼梯转角里,空间上的三条线交汇,构成一个棱角,水缸卧倒在这个棱角上方,成为凝聚点;沿着楼梯的阶层由高到低,鞋子呈放射状铺展开,卧倒的缸开口正好朝向鞋阵中轴线。“就像我们开口说话,吐出一个个的字,”陈闯说道。他是《和鞋》的作者,公共艺术专业10级毕业生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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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业答辩日陈闯的100双陶鞋
 
    “不会随便给”
    自从答辩结束后,陈闯的电话便成为“抢购热线”。每一天,他都会接到各方电话:“你的鞋子怎么卖?”“我想要白色那双”。对此,他只好打躲避球,“我想先看看,接下来还有展览,再说吧。”挂断电话,他对身边朋友说:“最近太忙,没时间想展完后怎么处理,还是先留着”。
    “不会随便给”,关于鞋子的处置问题,他说道。因为这100双鞋子里凝注了他很长时间的心力。
    2014年3月5日,带着毕业作品的初步方案,陈闯从汕大出发,经过近16小时的车程,到达“瓷都”景德镇。
    在此之前,他曾到过景德镇两次。第一次是2012年,与朋友一起去玩,在那里看到陶瓷,觉得很有意思;第二次是2013年夏天,由于搞错开学时间提前回到汕大,他坐上火车,再赴景德镇。这一次,他在那里待了半个多月。在这段时间中,偶然遇见的传统绣花鞋,给他未来的作品很大的启发。
    回来之后,陈闯仍然久久念想着景德镇的陶瓷。大四到了,设计毕业作品时,他的“陶瓷情结”发作,最终敲定了“就选陶瓷”。
    在汕大,思考作品方案时,他想起了绣花鞋。见多了日常的鞋子,第一次看到实体传统绣花鞋时,陈闯觉得“很古朴”。瓷比较细腻,陶质地比较粗,他觉得陶的质感与绣花鞋的古朴很搭。把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鞋子用于创作,“可能有启发”。
    就这样,“没有伟大主题”,只是觉得“有意思”,他选定了毕业作品的主题——陶鞋。
 
    幸运&痛苦
    对于陶瓷的创作与工艺,陈闯先前并没有太多的接触。两次的景德镇之旅让陈闯对陶瓷有了更全面的了解。渐渐地,陈闯对陶瓷产生了兴趣,有了自己的一番看法。
    像“一张空白的纸”的陈闯带着兴趣和简单的方案,第三次到达景德镇。找好出租房,在公共工作室租了一个工作台,他便开始工作了。
    幸运的是,陈闯遇上了“良师”——一位从汕大艺术学院毕业、在景德镇从事产品设计的一位学长,良师指点加上自己的用心学习,他顺利学会了制陶工艺。
    顺着上一次绣花鞋的思路,他开始了“做鞋子之旅”。
    之前在学校想方案时,他有些茫然,没有动手无法预计效果如何;到了现场,“做,比想容易。”做的时候,他抛开杂念,一步步去尝试,灵感在做的过程中慢慢生长。
    起初,他从网上搜索传统鞋子的图片,选定一些中意的款式,琢磨改造后做成他的陶鞋; 一边做一边想,渐渐地,他生出一些新想法,设计了一些“无前例”的新款式。在不打烊的想法更新中,他的100双鞋子渐次诞生,每一双的形状都不一样。
    做的过程中,第一个出现的问题是“久站成疾”。以前在学校,陈闯工作时大部分时间是坐着或者可以走动。做鞋子的时候,由于工作台比较高,而且“站着没有状态”,他一直“双手在动,腿脚静止”,从上午9点到下午6点,除了中午坐在工作室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,其余时间都是“站立作业”。站久了,他的膝盖发出“抗议”,“走路感觉怪怪的”。慢慢地,他也习惯了。
    制陶工序分几步“制坯、晒坯、修坯、补水、上釉、装窑烧制、磨底,每一步都有“风险”。陈闯在景德镇的日子里,一半的时间在下雨,“坯晒不干”,减慢了进度。有时,磨坯很好,上釉时把握不好,喷得太厚或太薄,成品颜色完全不一样;有时,换不同的窑,烧出的结果不一样。看似很长的两个月,实际上并非如此,不失误的话,每天最多只能做4双。
    他认为,整个过程中最痛苦的是烧窑,“除非试验过很多次,你永远无法预测结果。”成品的100双鞋子里,除了一双以前试做过的款式与预想一样,其余99双都与设想不同。每一次,陈闯只能以赌博的心态将坯子缓缓送入窑洞。只有当出窑看到成品的时候,他的“痛苦”才稍微缓解。
 

    
预期&实际
    烧窑的最大特征是“无法预测”。他发现,想法只是第一步,“怎幺想也想不到结果怎样,除非去尝试”。于是,他一边尝试,一边完善想法。
    “用心去做了,出来结果还是和想象不一样。”陈闯回顾自己的经历道。他认为,《和鞋》只有60%的部分与预期方案相吻合。
    惊喜比较“单一”,成品的颜色比预期更好;失败则是“多元”,比如烧出来的颜色与购釉时样品色完全不同,“很难看。”
    好看或难看,不论出窑的成品怎样,他都舍不得扔。
    答辩时将作品展出后,他发现“好坏并没有标准答案”。
    试做的时候,由于不可预见因素很多,一步不慎,碎了、裂了、 釉掉下来,这些“做坏”的他都都丢了。 “破掉”的依据程度有两种处理,破得太厉害的归入“做坏”扔掉;破了一点的留下来,“对于陶器,小裂缝反而有另一种味道。”
    谈到对《和鞋》的评价,陈闯只有一句“算是用心做了”。至于其他的事情,他目前还没有思考过。
    平时,陈闯认为自己是“很一般的人”,有时候会因为自觉得“做得不好”而会不交作业;而这次做鞋子,陈闯很拼命。对他来说,“大学毕业,一生一次”,毕业作品应该“用心做”,“给自己一个完美结局。”
    做鞋子的收获同样简单。在制陶中,陈闯从“一纸空白”到“(有了)一点了解(陶瓷);第一双和最后一双只有一个不同:假如第一双做不好,我可能不知道它哪里不好;最后一双做不好,我知道它哪里不好。”
    同时,一个意外的收获是锻炼了肌肉,“每天重复捏土,肌肉出来了,”陈闯用左手指着自己右侧的肩臂说道。
    “我的作品都没有内涵。”
    答辩中,陈闯不断被问道“你的作品表达什么概念?”,他的反应是“为什么一定要有这个问题?”再一次听到这个问题,陈闯果断摇摇头,“拒绝回答”。
    最初的方案中便有缸这一角色。缸与鞋子的材质都是陶,“比较搭”,这是他最初的考虑。到了最后时刻,理想的缸却迟迟不出现。他在景德镇的时候时常打电话给朋友,让他们帮忙找。几个月来,朋友从汕头周边寻到潮州一无所获。回汕大后去,陈闯去学校东门溜达,最后相中米米小屋的养花缸。他一点一点掏凈缸中的土,把缸借到了展览场地。
    14日上午,他把鞋子和缸拖到图书馆的展览场地。鞋子们经历两次大迁徙,转角到正面再回到转角。第二次回到转角时,陈闯根据地形琢磨了一会,想出放射状的呈现方式。鞋子分为鞋头鞋尾,有自己的方向;放射状也有方向,他将小方向与大方向两者结合。
    14日下午,快轮到陈闯答辩的时候,他提前跑到场地,看到作品旁边挂满花花绿绿的雨伞,马上把它们移到一旁。
    不管是坐着、还是站着、睡着,陈闯总是在琢磨,“怎幺把作品做得更好一点?”想到更好方案,他会马上动手行动。他不喜欢空洞的概念,“说了等于没说。”
    私下里,陈闯会说“我的作品都没有内涵”。他认为一个作品是多方面的表达;而观者对“主题”的偏见,往往忽视了这些方面发出的声音,视觉、材质或造型等等本身就是一种语言。他更愿意“让作品自己说话”,而不是一开始就非得给它强加一个概念或是大道理。
 
    “没走那条路”
    陈闯在农村长大,高中在小城市雷州就读,大学也在“不算发达”的汕头。
    今年24岁的陈闯没有长期生活在大城市,他觉得这是一种“幸运”,没有过早地被大城市感染,“没有走上那条路”而是走上了一条他自己的路。
    他的路与传统有关。陈闯“三顾”景德镇,因为“陶瓷是他们的信仰”。他喜欢这样的地方,“没有景德镇,就没有我的鞋子。”在“瓷都”,他听到了他内心与陶瓷的共鸣,完成了《和鞋》。
    对于生活了四年的汕头,陈闯也是满怀好感,“我很喜欢潮汕文化。”他觉得大城市多是舶来文化,丢掉了自己的东西;而潮汕文化不同,“丰富、有层次、很讲究”。
    在陈闯眼中,这儿的事物土生土长,历史悠久;看似平凡实则考究,有着非常系统与丰富的形式,如传统节日、潮汕美食等。“他们重视这些,形成了独特的‘传统’气氛。”他认为,这氛围有点接近“信仰”。
    在以传统为信仰又“与世界零距离”的地方学习几年中,陈闯“收获很多”,却说不出具体是什么。
 
    “我想走这条路”
    看到《和鞋》,一位来汕大参观的市民问:“作者是什么样的人?”陈闯当时不在场,他的朋友也不知怎么回答。“自我评价”是陈闯最害怕的问题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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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闯
 

    “自画像”的问题太宽大,他无从着手。他把问题的范围缩小,“我有什么适合搞艺术的特质?”陈闯问自己。
    思考很久之后,他发现自己没有强项或很出众的地方,“唯一的特质是我想选择这一条路,想在这方面做好一点。”
    公共艺术是什么?毕业后怎么找一个100%对口工作?这些问题,他都很少去想。他觉得,公共艺术更看重个人的兴趣、特性和经历,“你喜欢的才可能是你适合做的。”
    陈闯是一个“一般人”,“没有过人的强项”也不是“每天混东门”的土豪;陈闯是“做鞋子的人”,用自己的作品说出自己心里的声音。
    听到有人称他“艺术家”,他马上摆手兼摇头,“我不是艺术家”。说到“艺术家对看待问题有什么独特之处”,他觉得这与是否修学艺术专业无关,“每一个仔细而真诚地去思考的人,看东西都会不一样。”
    陈闯相信,各行各业的人,不论艺术学院还是工学院,只要去看去思考,“大家都很艺术。” “并不是只有艺术家的世界才存在艺术,而其他人的生活中没有。”
    艺术不在别处,就像他的鞋子,来源于日常,却又很艺术。
 
(记者:张梦卿  编辑:周静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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