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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《苦恋》之后,再无潮语流行歌?

敲茶_舟元
敲茶_舟元 达人
2019-03-01 11:382.7万 阅读 | 评论 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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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我们谈起潮语流行歌曲时,最家喻户晓的,依然是《苦恋》、《一壶好茶一壶月》等老歌,在远去的九十年代里,这些歌曲在海内外潮汕人中有着极高的传唱度,那时候人们以为潮语歌曲拉开了好戏的序幕,不想这却是难以复制的巅峰了。

 

  走到今天,我们很难再找到这样耳熟能详的潮语歌曲,即便是有一定粉丝基础的潮汕音乐人,如壹指团体、玩具船长等,其潮语作品影响力也无法比肩宋亦乐、方少珊、黎田康子们曾经的辉煌。

 

 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,潮语流行歌曲的发展都处于缓慢甚至停滞的状态,而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却是多方面的。

 

  时代的多元选择

 

  其实潮语流行歌从没有达到过真正的「高峰期」,对潮语流行歌来讲,起点就是高峰,它甚至来不及成长。

 

  1989年,在汕头广播电视局的倡导下,潮语流行歌开始崭露头角,这在当时是非常有创意的新鲜事物,足以引起潮汕平原的关注。

 

  在那个互联网尚不普及的年代,人们的选择其实是匮乏的,部分家庭会购买碟片,但绝大多数家庭依然是通过电视接触音乐作品,新鲜感加上渠道的单调,让潮语流行歌成为大众音乐欣赏的重要选择。

 

  但走到今天,我们接触到的歌手和音乐类型已经数不胜数了,不论是港台、欧美、日系,是摇滚、民谣、hiphop,还是各大影视配乐,我们只需要打开软件就能找到。现在我们纠结的已经不是听什么歌了,而是用哪个软件听。

 

  还来不及发展的潮语歌突然扎进信息时代的海洋里,就像还没训练的士兵突然被推上战场,和其他成熟的音乐短兵相接,当然占不到优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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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苦恋》:潮语歌的巅峰代表

 

  潮语歌的「乡土系」创作手法

 

  按这么说,潮语流行歌比起粤语、闽南语之类的其他方言流行歌,真的有很大差距吗?坦白说,差距还是有的。

 

  首先在歌词上,大多数潮语歌曲是很拗口的,潮汕方言注重口语化,如果有人用书面化表达说话,一定让人觉得别扭,唱歌也是这样。比如有的歌词唱「鸟儿展开了翅膀」,这句话用普通话读没什么,但用潮汕话逐字一板一眼唱出来就有些尴尬了,因为不符合潮汕人表达的习惯,这是方言的特性。

 

  多数潮语歌的歌词立意也很狭隘,至少超过一半的潮语歌是在歌颂「潮汕」的,要么是我们潮汕人怎么拼搏,要么是我们潮汕文化怎么繁荣,似乎对很多创作者来说,除去潮汕元素就做不来潮语歌了。

 

  可是一首潮语歌就一定得是讲潮汕的吗?脍炙人口的《爱拼才会赢》也没唱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,我们闽南人爱拼才会赢」啊。潮语歌唱潮汕也是无可厚非的,但流行歌的世界其实可以更广阔。(反过来说,一首讲潮汕的歌也不一定就是潮语)

 

  而在编曲上,多数潮语歌透露出来的是满满的80年代感,曲风既不古典也不现代,旋律平淡,难以记忆,甚至有时候连听好几首都听不出来区别,它们有着几乎一致的特点:平坦、缓慢、老旧。

 

  尽管不是所有潮语作品都存在上述的情况,但这样的作品确实占比偏大,从整体上看,目前潮语歌曲的创作水平依然是停滞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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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手元朝演出现场

 

  「生存」才是潮籍音乐人当务之急

 

  潮语歌手元朝提供了一个有意思的观点,他认为潮语歌的创作水平是需要经验来积累的,你必须反复创作,才能摸索经验,逐渐进步。但是目前来看,从事潮语歌创作的歌手少之又少。

 

  元朝坦承,他对潮语歌的创作大多是出于情怀偶尔为之,如果没有人出钱赞助,他根本没办法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去写潮语专辑,因为他也得养活自己。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,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创作的潮语歌,最终根本无法取得对等收益。

 

  对于所有潮汕籍歌手来说,发展潮语歌并不那么重要,他们的当务之急,是要活下去。

 

  今天我们可能觉得,hiphop在潮汕平原发展的还算不错,但按壹指团体的宣传阿岳讲,他们也不过是「硬撑过来」了。

 

  据说音乐人在汕头,一个月有一两次演出的机会就算不错了,而且这一两次还不让你唱潮语歌,至于规模大一些的商业活动,是连潮籍音乐人也不稀罕邀请的,可以说潮籍音乐人和潮语歌在自己故乡并没有多少生存空间,他们只能靠「硬撑」,这种环境下还谈什么潮语创作。

 

  今天潮语歌最活跃的舞台,基本是乡村的表演舞台,而这种舞台更欣赏「潮汕搭埠勤劳拼搏」、「潮汕姿娘勤俭持家」这样的乡村风味作品,它们催生的也是一系列这样的作品,高级一些的编曲和作词并不适合这些场合。

 

  潮语流行歌的发展很大程度是受限于环境背景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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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壹指团体」,潮汕走出的hiphop组合

 

  没资本投入,全靠爱发电

 

  逃离汕头,是很多潮籍音乐人「曲线救国」的第一步,而他们的初衷都是养活自己,他们必须先能「活下去」,才有余力去创作潮语歌曲。

 

  壹指团体队长香菇说「我们为了什么唱潮语歌曲,是因为能赚钱吗?不是啊,是因为不唱它就真的没了」,对于潮籍音乐人来说,潮语流行歌的创作根本无法给他们带来好处,他们只能靠自己的奉献精神去做这件事。

 

  而究其原因,是潮语歌根本没有商业市场,整个潮汕平原几乎没有具备规模的音乐公司,没有足够的输出平台,甚至没有像样的宣传。

 

  阿岳告诉我们,如果把音乐理解为产品,潮汕地区的音乐出品流水线是极不健康的。在他看来,一首歌或者一张专辑的推出,是在一环扣一环的工作中完成的,从前期的企划,对受众的定位,到中间的作词、编曲、录制、混音之类的工作,再到后期的包装宣传,这些其实是缺一不可的,但目前潮语歌的创作流程缺斤短两,缺乏完整工作链的作品,又怎么保证质量?

 

  元朝认为一切说到底都是商业价值的问题,没有人投入金钱制作,因为根本不挣钱(甚至也不挣名),流水线也无从谈起,潮籍音乐人更是没有创作热情,即便偶尔有一首不错的潮语歌曲,也会因为缺乏宣传投入的资金而被淹没在信息海洋里。

 

  「大家基本上就是发布在一些软件上,然后朋友友情转发一下,最多就是花点钱给公众号做文章」,如果有更大的资金投入,效果肯定会不一样。

 

  但潮汕平原贫瘠的商业市场,注定潮语歌根本没有多少资金支持,这大概就像一台没有润滑油的生产机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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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上电视荧屏的「玩具船长」

 

  音乐也是一座城市的文化名片

 

  这样的市场环境是不可逆的吗?似乎也不是,一座城市的音乐文化并不只是靠音乐人去逆向推动,很多东西由下往上发展是不容易的,但是由上往下推动却较简单。

 

  阿岳问我们是否了解成都的情况,成都被誉为「独立音乐人的天堂」,遍地音乐工作室,到处是演出机会,甚至听众群体也是高质量的,酒吧愿意让你演唱自己的原创歌曲,不担心场子被唱冷了。

 

  2016年成都发布了《成都市人民政府关于支持音乐产业发展的意见》,确立了对当地音乐行业在财税等方面的支持方案,「巧合」的是,为成都引来客流无数的民谣《成都》,也是在这一年发行的。

 

  潮语歌曲的发展在很多程度上受限于本地音乐市场的发展,而本地音乐市场的发展只靠音乐人独自推动是几乎不可能的,由上而下的力量往往能带来一些改变。

 

  潮语歌曲协会的成立,以及汕头电台打造的潮语歌曲排行榜,都在一定程度上由上而下推动了潮语歌的发展,但仅仅止步于协会和排行榜的打造,缺乏更实质的商业市场,潮语歌曲依然找不到适合生长的沃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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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3日,潮汕音乐人在广州联合展演

 

  元朝认为这几年环境有所改善,至少潮语歌的演出机会和平台在逐步加赠,这似乎是一个好苗头,至少证明潮汕音乐人的努力还是有收效的。

 

  但对比于粤语歌或者闽南语歌,潮语歌并没有香港、台湾这样经济、文化强势的背景,想要有后力更足的发展,潮语歌依然需要一个商业环境,「让潮语流行有利可图」,这听起来俗,但管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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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逗你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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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楼
一个字:穷
我是小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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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楼
一片痴情是苦恋
xiaolankang
xiaolankang
3楼
一个字:穷来自 @还逗你玩 的回复
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 除了苦练还有什么呢
小新2010
小新2010
4楼
谁说潮语歌曲除了苦恋后就没有好听的歌了,最近几年创做的海滨路,致妈妈,走仔这些歌都非常好听,问题是电视台都不宣传,那有什么办法。以前汕头电视台时不时都有播潮语歌曲,现在就只有广告了。
黄草叶
黄草叶
5楼
本土电视台要有计划的推广好的潮语歌曲就能够形成一阵潮流,也能够激发潮语歌手的创作激情跟灵感。
forrest0527
forrest0527
6楼
有时候听到闽南语都会觉得好听,虽然个别听不懂,但是朗朗上口,旋律动听,各种形式内容的歌曲都有。反观潮语歌唱,除了歌功颂德,就是一味强调囊是潮汕人、噶几人、红头船、小公园、海滨邹鲁。。。说句不好听的,有时候听到真的很反感。为什么在潮语歌曲里面非得将这些东西写在里面?难道不写进去就不是潮语歌曲?
专业打假
专业打假
7楼
有时候听到闽南语都会觉得好听,虽然个别听不懂,但是朗朗上口,旋律动听,各种形式内容的歌曲都有。反观潮语歌唱,除了歌功颂德,就是一味强调囊是潮汕人、噶几人、红头船、小公园、海滨邹鲁。。。说句不好听的,有时候听到真的很反感。为什么在潮语歌曲里面非得将这些东西写在里面?难道不写进去就不是潮语歌曲?来自 @forrest0527 的回复
说得不错,有时也挺反感的。真的潮语歌曲缺乏新意,没有闽南歌曲的爱恨情仇和多种演唱风格。更多的潮语歌曲就是歌功颂德,表扬政绩,为了迎合某一部分人的胃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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